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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鲜克有终(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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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四年的春日犹为热闹。

北京城上下似乎都在为太平天国的伏诛欢欣鼓舞,莫约太后觉得贼人已去,自此可以高枕无忧,便又开始想着彰显皇室威严,一夜之间在街头巷尾布满可供百姓随意取用的饮食绫罗,赚了两声敷衍的感激,随即志满得意,开了国库去重建圆明园。

其时洋人在贪婪的面孔上涂抹了一层“友好互助”的假面,便成功地叫不少朝中大臣放下警惕,洋务派既不受摄政的太后喜爱,又没办法集合朝野之力,背腹受敌,举步维艰,所幸有志于此的仁人志士颇多惊才绝艳、百死不悔之人,倒也小有成就。

只是洋务派的事暂时与顾章无关,他不想被顾氏发现他去而复返,在京中惹出什么乱子,就应了包尔腾的邀请,留在同文馆中做插班生员,整日窝在课室中和书堆作伴。只是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舟承山就又追了上来,腆着脸和他往一张床上躺。

有同袍之谊在先,同文馆教习也愿意成一段情谊,同窗也都不以为奇,没一个往偏处想,只客气地围着舟承山七嘴八舌地问他战场上的风光。舟承山有意和新同窗们打好关系,便捡出两场苦战和大胜,不厌其烦地讲给他们听。

他是一流军功二流口才,但好在战事本身引人,同窗们也都捧场地听得津津有味,一来二去,舟承山也就融入了这个新圈子。

京师同文馆中传授西文,后来又增添天文、算学与格致等,每月考试,屡试不过者丢进绳愆厅挨板子,挨完板子再不过就要被逐出同文馆,而此时尚未有人能够系统地传授此类课程,虽有先生在台前讲述,能不能学成还是全看天赋和勤勉。

顾章记忆里极佳,早年在宫闱中厮混,也听皇子们的先生讲过术数天文历法,多少还算有些底子,跟上先生授课并不困难,而舟承山自小长在兵营里,能写一手好字还是他拉扯起镇国军后被先生拎着藤条一鞭一字地揍出来的,不多他在西文上倒是颇有天赋,奈何耐不住馆中清苦,总不顾先生板子翘了课出门游乐,绳愆厅中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看在舟承山进入同文馆的时候手里拿的是军方的荐书,某种程度上能代表军队中洋务派的观点,所以同文馆的先生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板子照打不误,却不会把他撵出同文馆,不过想来舟承山皮糙肉厚,挨几顿打不算大事。

因此他虽然和顾章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两人在白天碰面的时间却是不多。顾章提不起出门的兴致,整日待在同文馆中学习,直到天黑后才会离开课舍回房休息,这个时候舟承山也差不多带着在外混迹一天的痕迹返回同文馆。顾章并不拒绝舟承山每天回来给他讲碰上的趣事,也不逐客,只是安静地听着。

舟承山拿不准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知晓顾章是欢喜他的,但他也觉得顾章打断顾仪的腿时也是喜欢他的,他几乎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顾章,拿着珍奇赏玩讨好他显然是行不通的,大约只能拿这身皮囊讨好他一二。

顾章自己把自己困在同文馆中,每日接触的人不是一腔热血,绷着力气没日没夜学习的青年,就是从西方来的洋人,这两者最多只能做朋友,做不了贴心伴侣,也就只有一个死皮赖脸的舟承山能听他抱怨。

“这世上可只有一个舟谨之,”舟承山自吹自擂道,“我说见日,你看我一眼成不?我不比那书长得精彩?”

他从背后揽住顾章肩头,顾章挣了两下没能叫他松手,只得把手中的笔放下免得糟蹋纸墨,扣住舟承山手腕在他虎口上狠狠按下,屈起手肘抵住他胸口把他推了出去,头也不抬道:“还真没有。”

因而过了几日,他就和舟承山重归于好了。

这回舟承山终于能耐下心了解顾章,他花了很久才从顾章口中听到他在天京陷落后受惊一样落荒而逃的原因,而后他又沉默良久,才轻声说:“我也经历过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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