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曾经（1/2）

悲伤的故事大多不像小说、电视剧中所讲的那样，发生在凄冷的冬夜或者滂沱大雨的傍晚，它们通常是平淡无奇，甚至可能是最快乐时的当头一棒。

陆千衡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春光灿烂的四月，那天天气出奇地晴朗，在江南地区可不多见，园子里的花开了大半，姹紫嫣红。他拿着小汽车在墙角的阴影里独自开心，小狗鲁鲁在草坪里打着滚啃磨牙棒。

宁静的世界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伪装，“砰”地一声后，所有的美好就像幻景一样被打破。他的妈妈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鲜血从身体底下蜿蜒，扭曲错位的脖子沾上了灰尘和泥土。

“从那么低的地方跳下来，怎么会死呢？”

“听说是脑袋先着的地……”

“这是真不想活了啊。”

“为什么呢？”

“听说有抑郁症……富贵病！”

陆千衡被梁卓牵着，走过低声交谈的人群。

那时的梁卓刚出校门没多久，不会跟小孩儿打交道，葬礼上的宾客又太多，他只好紧紧攥着陆千衡的手，时不时问他饿不饿，渴不渴。

陆千衡摇头，那就是不饿，不渴，他点头了，梁卓就带着他去吃东西。

大家早习惯了陆千衡的寡言少语，他的唯一亲属陆爸爸整日忙碌，一时间谁也没察觉到什么。

葬礼结束后，陆千衡搬回了家，江南园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他要到另一个监护者那里去。

陆爸爸的工作十分忙碌，一个月不见得在家住上一天。整日里，老管家看护陆千衡，从周围佣人的闲言碎语中，陆千衡渐渐明白了爸爸实际上是在躲着自己，他不喜欢自己。

可为什么呢？

陆千衡终于等到陆爸爸回来的一天，他闯进陆爸爸的书房，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陆爸爸，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没有人注意到，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突然说一句话这么困难？

陆爸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问：“你闯进来干什么？”

陆千衡张张嘴，他的喉咙像被锈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儿有意义的声音。

“出去！”陆爸爸皱眉。

陆千衡反而上前走了两步，他一转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照片集。

陆爸爸闭上眼，指着门说：“滚！”

陆千衡后退两步又停下，梗着脖子看陆爸爸，最后是佣人把他抱走的。

老管家对陆千衡说他爸爸不是故意的，是他妈妈走了这件事，他一时间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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