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个世界 13（2/2）

……

月黑风高，殷旭尧穿着一身喜服，走入明亮的桃林，没有人。

殷旭尧嘴角一挑，就这么站在原地，眼中是悲伤和……了然。

突然异变陡生，一道阵法亮起，直接捆住了殷旭尧。殷旭尧半点不急，笑吟吟地看着一身白裙的千月冥缓缓走来。

千月冥手中拿着剑，“殷旭尧，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殷旭尧笑容依旧，“日月石，封神之物，杀神之石。所谓的做灯是假的，你要用日月石布阵，做你手上的那把剑，然后杀了我，这也就是你要求自己布置现场的原因，对吗？”

“是。”千月冥眼神凛冽。

殷旭尧问：“计划了多久？”

“十年。”

殷旭尧的星眸闪过心疼，“你爱过我吗？”

千月冥明显一愣，“这重要吗？”

殷旭尧浅笑，“就当是满足将死之人的遗愿吧。”

千月冥淡淡道：“那你就含恨而终吧。”

殷旭尧平静地说：“等等，日月石确实对普通的神有用，但我，是最强的神啊。”

话音刚落，千月冥苦心布置的阵法破碎，她手上的剑也化为乌有。

殷旭尧一步一步地走到千月冥面前，拿出了自己的碧落黄泉。

千月冥认命地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她后悔，自己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日月石对殷旭尧无用。

殷旭尧细细端详着眼前人，她还是和百年前一般无二，我的爱人啊，我追寻了几世的爱人啊，殷旭尧无声叹息。

殷旭尧把剑塞到千月冥手中，抓着她的手，把剑刺入自己的胸口。温热的鲜血溅到千月冥脸上，千月冥惊愕地睁开眼，却看到殷旭尧带血的笑容。

殷旭尧缓缓说：“月冥，我说过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想要什么直说就好。你怎么还不听呢？你在我面前装了十年，你不累，我却想想都心疼，我都替你累。恭喜你，结束了，你自由了，十年时间，我用这条命还你。”

殷旭尧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把我的一身神力都给你，以后我不在也不会有事的。”

殷旭尧勉强抬手，轻轻擦拭着千月冥脸上的血渍，“以后我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啊。”

殷旭尧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再无声息。

千月冥呆住了，脑子里回荡着那一天，青年轻笑着说的话，“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想要什么直说就好。”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吗？千月冥抱着已经冰凉的尸体，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傻瓜……”喃喃的话语，回荡在整片桃林。神力的传导让千月冥看到了很多，她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她看到了那样一个故事。

曾经，在上古时期，嚣张霸道不可一世的妖族公主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白狼，看着喜欢，就养在身边了。却不知道那是天狼，最强大的神。后来，她犯了事，被妖皇派去蛮荒之地，却想收那里的穷奇做自己的坐骑，却身受重伤。

那时候，小白狼就变成了一个青年，虽然沉默寡言，却细心照顾自己。他们相爱，遭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对。她终于想起了那最后一战，他杀死了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神，成了神族罪人，自己一时不察，被妖族的一元大将偷袭死去，他却硬生生逆天改命，以自己受千道雷劫，沉睡几亿年，除非到了渡劫之时不恢复记忆和神力为代价，换自己一世重生。

千月冥最后看到的，是抱着即将死去的自己的殷旭尧，他悲痛欲绝，自己却笑，笑得阳光灿烂，眼中却是不舍。

自己轻启朱唇，说了最后一句话：“听说你们神族是以心头血来表达自己的真心，真可惜，你的心头血，我怕是拿不到了。”

他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想要什么直说就好，心头血，一定是你的，你总会拿到的，毕竟除了你，没人能配上我的心头血。”

千月冥这才想起，在当初，殷旭尧最常说的，就是“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想要什么直说就好。”

千月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嘴角挂着嚣张霸道的笑意，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样子，明明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却生生演绎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不知不觉间，千月冥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那镶嵌着殷旭尧心头血的项链，一滴滴清澈的泪水滑落在那依旧殷红的石头上……

那心头血是血红的，好似谁的血泪，里面，是跨越了几亿年的爱情和执着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