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林浔南这次很准时出现在会议室，听完提案，江凯扬直接上前一步，将合同搁到双方代表面前，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这次连提问环节都省了，签完字，握手合影留念，又寒喧了会，悦安的人告辞。

出了停车场，一伙人终于按捺不住，开了音响，直接在车里摇摆起来。

老严捧着合同亲了又亲，嘴里反复道，“不到最后一刻真不能放弃，谁知道会不会峰回路转。”

苏心悦看着眉开眼笑的老严，连快上升到额顶的发际线都透着几分萌态，不再那么滑稽。

车窗外斜风细雨，街道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她心里想，24小时到了吗？那个人出来了没？

手机在会上调成了静音，她从包里翻出来，按亮屏才发现有好多条微信新消息。她滑屏点开，时婉发来一张图片外加语音N条。

苏心悦打开图片，是张单人照。照片里的女孩子长发披肩，娇俏可人，特别是一双眸子仿佛藏了星子，亮晶晶的。

这是谁？时婉的语音里肯定有答案，只是车里不方便听，苏心悦按着语音条选择了转文字，一个个黑字慢慢显露出来串成一句完整的话，她逐字看过去，

“悦悦，快看照片，有没有觉得眼熟。”

“这就是我那个遇害的小师妹，叫童娣，先前的报道里，配图都是侧脸，这姑娘可能不爱拍照，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搞来一张正脸，你看看，眼不眼熟。”

“如果不眼熟的话，你抬手，把她的鼻子和嘴巴遮住，留下眼睛，再看看。”

“看出来没。是不是很像你。”

“我靠，顾时晏知不知道这事。他要是不知道这个童娣长得像你，一切还好说，如果他是知道的，那我就要好好想想，这家伙是不是个变态了。”

苏心悦看完，愣了会神，好半晌才滑着屏回到照片位置，将它重新点开。女孩子倚在一台抓娃娃机旁笑着，她抬手盖住了女孩子的下半张脸，那双眼睛愈发明亮。她退出微信，打开手机相册，翻了好久，才看到张部门聚餐时拍的合影。她把照片放大到屏里只剩下自己的身影，然后拿手掌心盖住照片一部分，只露出额头和眼睛。照片里的她也微微笑着，那扬起的眉梢，那眼角弯起的弧度，是有那么点相似，细看又不太一样。

她又重新点开童娣的照片，想再对比看看。

她虽然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应该算为配合拍照应付式微笑。那女孩子却不一样，应该真欢喜，她的笑明艳动人。若是她，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看什么呢？”身旁的同事见她好久没吭声，凑过来问，“P照片呢？”

“没。”苏心悦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老陈，这不是我。”

老陈听她这么讲，重新看向照片，这次特地认真端详了会，“哎，还真不是你，不过挺像耶，特别是第一眼看过去，眉眼特别像。这是谁呀？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苏心悦觉得不该拿逝者说笑，她摇摇头收起手机，“朋友说有个女孩子跟我长得像，把照片发给我看看而已。”

“你朋友没说错。”老陈重重点头，“人呢，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遇见跟自己长得像的人也察觉不到，要旁人看，才知道。”

好像说的是那么回事！如果童娣真和自己长得有些相似，顾时晏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苏心悦又忍不住开始想，这个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顺利出来？他有没有像警方交待那晚的去向？……

徐浩扬举在伞，看熟悉的身影从门后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一阵冷风吹来，顾时晏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

“上车吧，降温了，外面冷。”徐浩扬看他眼睛泛红，眉眼里透着疲态，“先回去休息吧。”

“童娣……”顾时晏坐进车里，提起这个名字，有什么鲠在喉间，卡住了下面的话。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徐浩扬语气不自觉也沉重起来。

“浩扬，你说，如果那晚我若是接了她的电话，她是不是就不会……”顾时晏努力假设，才20多岁的鲜活生命，说没有就没有了，不意外是假的，不惋惜也是假的。

“老顾，这是一场意外，我们不想的。”徐浩扬拧了拧眉，“只是这意外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把我恶心坏了。逝者为大，人都死了，他们这样败坏小姑娘身后名声，不怕晚上做恶梦的么？”

“ 他们真不怕。”顾时晏勾了勾唇。

叮铃一声，徐浩扬手机响，他掏出来看，“时小姐问您的情况问得真勤，这是今天给我发第四轮信息了。”

“时婉？”顾时晏反问，他认识的人里，姓时的，只有时婉。

“嗯。”徐浩扬询问，“要不要告诉她，你已经出来了。”

“不用。”顾时晏轻声道，脑子里却浮起一张脸，“你回公司吧，我要去办点事。老五，靠边把我放下来。”

“你要去哪，叫老五送你，或者车子给你。”徐浩扬道。

“不用，我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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