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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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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斐以吃醋之名将诸青扣在了渝津城外的庄园中,因此应承安又等了三日才收到这位解元的回帖。

此时厨房中已经挂了四根腊肉,被家中大人送来的还是坐不住的小童,习了**个字,听先生说可以休息片刻,就在院中玩闹起来。

倒都是知礼懂事的孩子,不会大声喧哗打扰先生,只抱着灰驴不撒手,气得它“昂昂”大叫。

郑氏兄弟昨晚刚刚入城,邵光誉寻的泥瓦匠人还未来得及盘起一张新炕,好在这两人也不挑地方,就睡在西厢草料上,和驴子们挤在一处取暖,过了一夜出来,身上沾染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因此今早邵光誉就出门去向泥瓦匠人说明难处,多付了二十枚铜板,加急盘了火炕,刚刚从市集回来,看着院中玩闹的小童,满脸无奈。

应承安站在书房门口招呼他进门,将诸青的回帖给邵光誉看,皱眉道:“听吴沛讲,其人是个有些耿直的书蠹,不屑阴谋鬼蜮,因而我总觉这并非他的字迹。”

邵光誉接过回帖,先看材质,一面道:“他突逢巨变,性情改动也情理之中,至于不行鬼蜮事……假若您判断无误,他既然会奉金于邪教一流,想来也做不得准。”

回帖用的是上等印花纸,细嗅还有香气,邵光誉撕下一小截纸条,对着光看了看纸茬,嚼碎尝了尝味道,袖子掩着吐出来,又道:“是南面来的纸。”

他说完又要去尝墨,应承安担忧地阻止道:“当心有毒。”

邵光誉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您若忧虑有毒,应当等臣回来再拆。”

应承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济同当真越来越像老妈子……我知分寸的,先让郑豹查过了。”

邵光誉这一个月来一手包办应承安衣食住行,已成照顾成习惯,一时还没有意识到有旁人来分宠,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也没再去检查墨迹,低头分辨起纸上笔锋。

“不过确实不像寻常书生的字迹,”他沉吟着说,“您写字轻重有度,墨迹均匀,但这回帖中笔锋收尾墨痕四散,看着是手上有些功夫,却不甚精深所致。”

伯劳官看完整张回帖,恭恭敬敬地请示道:“您预备明日赴约?”

诸青约见的并非诗会,而是一顿晚膳,在酒楼雅间中,应承安近几日闲来无事,便琢磨着去上一趟,看看能不能再捡个可塑之才回来,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回帖中说可携一人赴约,还请济同与我一道。”

邵光誉这才松开眉头,把回帖还给应承安,躬身出门去与郑氏兄弟说话,好给他二人安排合适的身份。

应承安坐在桌前,把这几日零零碎碎地想到的练兵之法整理成册,写得几笔,觉得这策略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分明是他在兴都宫时看到宿抚送来的兵书上的批注,忍不住扶额一笑。

他出京后甚少想到宿抚,许是远离千里,那点微末欢喜又浮现出来,叫他记起分别当夜那些扑入骨髓的热意和颤栗——

应承安笔下顿了顿,笑意转淡。

他循着印象把那本兵书上的批注默写下来,收了纸墨出门去透气,顺手把那两个在院中欺负驴子的学生拎回屋中,叫他们各写十个大字。

邵光誉还在西厢中和郑氏兄弟小声说话,郑氏兄弟对新身份颇有疑虑,各持一词,争执不下。

应承安走去听了片刻:“行伍中人习气确实不好掩饰,你兄弟二人本就是锐士,知府募兵,不妨前去。”

这本就是郑豹的主意,闻言自然连连点头,邵光誉原本想让这两人扮做护院护卫应承安,此时看了他一眼,败下阵来,答道:“臣听陛下吩咐。”

应承安又说:“从禁军到投奔我这半年时间,济同想办法解释一下。”

他丢下难题,施施然地背着手走开,邵光誉拿他毫无办法,皱眉思考片刻,一拊掌道:“你们还是先做两日护院。”

伯劳官起身追上应承安,低声道:“您做白马武学文教习时有多少权利?能径直把他们带进去吗?”

应承安明白他的意思,忖度了一下:“应该能。”

说话间他已经走近给私塾学童空出的房间,便闭口不言,推门进去弯腰看了看他们新写的大字,耐心地纠正了几个运笔的错漏。

学童捧着书恭恭敬敬地和先生再见,才道:“但我带进去的人势必会被查得更严。”

邵光誉不在意道:“留个破绽让他们查,伪作的身份本就不可能天衣无缝。”

应承安疑惑地“嗯”了一声。

邵光誉单手抬起门闩插回原处,与他站在门边听了听街上的动静,微微垂首道:“陛下许是未曾在意,您天潢贵胄,举手投足间端正稳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规矩繁多的大家教导出来的子弟,这几日来探查者络绎不绝。”

应承安自问已经尽力收敛,闻言悻悻道:“当真掩不住?”

“无关紧要,由他们查。”邵光誉沉声说,“只要陛下能在半年内取渝津府三方势力中一方而代之,再多破绽,臣都能为陛下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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