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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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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承安虽认出来人,却仍是警惕地隐在窗后,并不准备露面。

江五所设计的印花纸被他一眼看中可能是巧合,他一听闻此事便凑上前来也可能是以为难得知己,但随后的殷切态度,又毫不在意地透露诸靑与诗会一事,是交浅言深。

倘若江五本来就是豪爽性格,尚能解释应付;倘若不是,便是早有安排。而幕后之人不知身份,是看中他所伪装的“安恪”,还是他原本身份亦不可知,不能不谨慎应对。

这串念头在应承安心中一转而过,还没能全然整理清楚,江五已经站稳了身体向四处张望。

邵光誉出门打探消息,不知何时回来,现在应承安周围并无人护卫,他瞥了一眼江五宽逾两尺的肩膀,抿了下唇,心知自己绝非一合之敌,但是还忍不住转头扫了一眼书房中的事物,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边,抄起一杆用以整理图书的竹竿,反手提着它走回窗边。

江五还站在原地没动,似乎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偌大一个汉子脸色涨得通红。

应承安耐心地等了片刻,江五才开口说话,声音近似嗫嚅。

“安兄可在?”他心虚气短地说,“弟江五拜会。”

若不是此事天色已晚,院外行人渐稀,时常在街上打闹的孩童被叫回了家,喧扰声低了下去,应承安甚至不能听清江五说了些什么。他眨了下眼,瞧着江五似乎没有恶意,有心径直出去见他一面,又忧愁邵光誉回来后知晓此事,要絮叨他一番,因此权衡了一下,没有回复。

江五眼见应承安进了院子,在门外犹豫良久,方才下定决心追上来,心知应承安就在房中,半晌没得到答复,更显踟蹰,脚掌蹭了蹭地面,半晌没能再开口。

应承安察觉出他的为难,放下心来,慢条斯理地走回书桌后,瞥了一眼桌边摆的沙漏。

君臣二人时刻处在险地,虽然谨慎行事,还未招惹怀疑,但邵光誉仍是不会离开超过半个时辰,此时已经三刻有余,他随时都可能回转,正好能将江五逮个正着,便耐心等着。

应承安把竹竿放回原处,顺手把《全解》推到更隐蔽的位置,展开新买回来的空白拜帖,沉吟一下,先写给白马武学的山长吴沛,再写给那位据闻要开诗会给他难堪的诸靑,最后将笔换到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了另一行字:“府君知闻香与诸氏有旧乎?”

最后这份拜帖是要投给渝津府知府秦瓯,应承安没有署名,墨迹晾干后拿起来审视片刻,又皱眉扔进了火盆中,心想:等济同回来,用草纸炭笔再写一份,免得被查出所用纸墨,顺藤摸瓜就不美了。

他想到此处,院门便恰到好处地吱呀一声,伴随着被穿在草绳上的活鱼胡乱扑腾挣扎之声,想来是邵光誉打探好消息,又从市集回来了。

应承安神色微动,拨弄了一下火盆中的拜帖,起身去开房门。

他走到门前这一两息间院中传来几下打斗之声,随后归于沉寂,应承安走出书房的时候江五已经被按倒在地。

邵光誉顾及是有人来试探,并未拔刀,只屈膝抵在江五后颈上,喝问道:“谁家蟊贼?”

应承安早已看到江五,此时故作不知,惊道:“怎么是江兄?济同快放手。”

邵光誉抬起头来,飞快地和应承安交换了一个视线,依言放了手。

江五站起身,毫无芥蒂地交口称赞道:“安兄随从当真好身手。”

他身上还穿着竹皮做的假甲,胸前被邵光誉的膝盖撞得凹陷下一块,此时心疼地拍了拍,苦笑道:“安兄是对我心存疑虑了。”

应承安佯做刚刚镇定下来,冷冷道:“江兄不请而入,我怎知揣的是何心思。还请讲明缘由,否则我只好遣人报官。”

应承安所扮的狂生性情尚未在他人眼中根深蒂固,并不想在此时招惹府衙注意,说来威胁罢了,但旁人眼中“安恪”有功名在身,自是不惧见官,江五果然吃了恐吓,忙道:“弟并非武学生,忝为白马武学教习。”

他连连致歉道:“山长令我请安兄出任文教习,我想着日后同僚相处,恰好得了机会提前相识,一时失态,叨扰勿怪。”

应承安皱眉道:“文教习?何意?”

“府学山教习前两日寻了山长坐庄,设一赌局,使府学与白马武学教习合营,与驻军校尉各训一支府兵,于校场检验,府君厚赐胜者,”江五解释道,“此事虽不曾宣扬,但安兄身在其中,竟不知情?”

应承安手中的人马还未齐聚,邵光誉不敢离他太久,往来消息断断续续,只是数日未关注,就让吴沛生出事来,还真一无所知,好在当初与他商讨时也论过对策,江五一提就反应过来,恍然道:“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江五叹了口气:“山长接手白马武学不久,也是左右受气,才答应得这般痛快,我等心向山长,想着事先结交安兄,谁知安兄谨慎,险些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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