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1/2）

白子跃闯入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得他心口乱跳，他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陆千衡了，现在正是年根底下，他必须找到陆千衡，并压着他回家过年。

快过年了，夜店的客流量明显衰减，略显空荡的大厅内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做骨，勉强撑起了场子。

白子跃在夜店经理的指引下，走到了一间包房里。黑暗的包房里，陆千衡倚在窗户旁，他听见开门的动静，抬头向门口处送来漠然地一瞥，见是白子跃，又低头将目光放在舞池里舞动的牛鬼蛇神之上。

“怎么回事？来喝酒也不叫上我？”白子跃在陆千衡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

“你来干什么？”陆千衡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来看你作啊。”白子跃咽下一口酒，笑眯眯地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陆千衡沉默不语，再次斟满酒杯，又一口灌了下去。

“唉，哥们儿？别这么抗拒啊，你看我家的情况，我还不是年年回家吗？”白子跃苦口婆心地劝慰。

陆千衡揉了揉发胀的头部，说：“你安静点儿。”

白子跃愣住了，以往这时候他就该提着钥匙回家了，怎么突然不按常理出牌了？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陆千衡的表情，轻声问：“怎么回事？”

陆千衡脸上突现软弱的踟蹰，白子跃很少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咯噔，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陆千衡摩挲着手中有棱有角的酒杯，冰冷的玻璃染上了他的体温，在燥热的室内像一个火炉一样煎熬着他的体温调节系统，一股火直烧到他的心底。

急促而又漫长的一阵呼吸后，陆千衡犹豫说道：“我受不了一个人对我的任何隐瞒，这让我很煎熬。”

白子跃睁大眼睛，问：“不会是我吧？”

陆千衡头也不抬地说：“是吗？”

态度极其敷衍，极其冷漠。

白子跃这下放了心，嬉皮笑脸地说：“我还以为你对我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呢？还吓了我一大跳，万一我把你引向歧途，你爹得把我沉尸太平洋了。”

陆千衡脸色越发难看：“你觉得我是爱上了他？”

白子跃一听这话，眼神立刻复杂起来，他吞吞吐吐道：“这也不一定，说不定，呃……是占有欲作祟，领地意识。你把某人看作自己的所有物，肯定是希望对方坦诚相待，没有任何欺瞒，毕竟谁都怕被背叛嘛！”

陆千衡的脸色越发难看，眼睛红得几乎滴血，双手不断颤抖，酒瓶子都快握不住了，一杯酒倒下去，茶几倒喝了半杯。

白子跃忙夺过陆千衡手里的酒瓶，帮他斟满酒杯，还转移话题说：“别浪费，2万多一瓶呢。要是左思若看到了又该谴责地看咱俩了。”

陆千衡抬得起头看了白子跃一眼，又低下头从纸抽里抽出两张纸，蘸干净了茶几上的酒液。

白子跃好像迷迷糊糊抓住了什么要点，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他望着陆千衡的手，又往垃圾桶里的纸巾看了看，茫然地说：“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陆千衡没有回答，反而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在尼古丁的作用之下，他脸色渐缓。

白子跃意识到这哥儿们心里住了一个人，只不过现在没反应过来，也或者是反应过来了，一时难以接受。可究竟是谁呢？

“我要走了。”陆千衡突然把抽了没一半的烟摁进烟灰缸里。“你还要呆在这里吗？”他转过头问白子跃。

“啊？啊，不了不了，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白子跃眨眨眼睛，跟着站起来。

陆千衡的脸又沉下来，他拧着眉毛没头没尾地说：“我会回去的。”

白子跃明白这是陆千衡答应准时回他家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他弯腰捡起放在一边的大衣，往身上套，嘴里还不住地絮絮叨叨交代：“行，那你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家吧。对了，你喝了不少酒，待会儿叫个代驾。以后你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直接来找我，一个人喝闷酒也于事无补啊……”

回答白子跃的是一声门响，陆千衡不见了。

白子跃眨眨眼睛，嘴里嘟囔一句：“大少爷脾气啊。”

左思若刚刚躺进被窝里，闭着眼睛回忆今天复习的内容，从哪里看到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据说睡前的回忆非常重要。

随着记忆死角一同出现的手机铃声，在床头嗡嗡震动。

他烦躁地睁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好像是在对电话生气，也好像是对自己生气。

铃声响了又灭，在第三次铃声结束后，左思若已经平静了，他平躺在床上，手紧紧扒住被角，不敢伸手去看究竟是谁找他，但心里又不住地想，要是对方有急事呢？于是，他下定决心：等下一次铃声响起他一定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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