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1/2）

宾达雅尔思索片刻，“他不是舜华人，相貌像汉人，而且和追捕我的人是一伙。”

蒲净沉吟片刻，道：“我父亲……是汉人，也是朝廷的人。”

宾达雅尔眼前一亮。

蒲净道：“还有什么线索吗？”

宾达雅尔想了想，道：“他和你一样，都是木系法师。”

像是被什么击中，蒲净露出更加震惊的神色。

无论从年龄，身份，法术，血液，蒲梓康都符合这位恩人的身份。蒲净实在想不出，有哪位其他亲人符合赤奴大王的形容。

沉默半响，蒲净点点头道：“是他。”

父亲对他来说一直是个陌生而冰冷的概念，多少年来他都因为这个人被指摘，可他想不到，这个死了许多年的人，竟然在赤奴大王这里救了他一命。不过父亲竟然连十恶不赦的赤奴都就，胳膊肘往外族拐，当真坐实了。

“果然是你。”宾达雅尔道，面上没了平日的冷酷，竟显得有些人情味。

蒲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即便父亲真的救了赤奴大王又怎样，现在他落在赤奴的手里，难道赤奴会念在当年的情分放了他？

宾达雅尔道：“这么多年，本王一直想找到这位恩人，只有血迹这个线索。今日……总算找到了。”

蒲净道：“可惜，父亲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宾达雅尔一愣，有些震惊，也有些痛心，“……怎么死的？”

蒲净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不想过多解释，“背叛朝廷，死于乱军之中。”

宾达雅尔听了，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眼里燃着憎恶的火焰，“背叛得好。汉人的朝廷，没什么值得留恋。”

蒲净听不惯这种话，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伤感。

宾达雅尔道：“那些汉人，沛龙人，冷血，狡诈，残忍，没有情感，为了利益，兄弟可以相残，手足可以相杀。你父亲这般的人，是极少数。想来他也是看不惯汉人的作风，才会叛出朝廷。”

蒲净道：“赤延人不残忍吗？烧杀劫虐，伤害无辜百姓，你们之所以被赶到兴安，就是因为想要一统天下，伤害外族，引起四族公愤。”

宾达雅尔笑了一声，“不错，我们杀外族，因为他们该杀。可我们对同族友爱怜慈，对亲人情深意切，不会为了争抢利益自相残杀。而他们汉人，世世代代杀兄杀子的皇帝还少吗？”

蒲净道：“杀外族和杀自己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杀人，五十步笑百步。”

宾达雅尔道：“你为何要替汉人说话？”

蒲净道：“汉人待我不薄。”

宾达雅尔道：“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你，需要你的法力，需要你做他们的挡箭牌。当你被用完了，便食尽鸟兽散。如今你陷在这里，有谁来救你？”

蒲净笑了笑：“有些人确实如此。可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真心待我，我也甘愿。”

宾达雅尔盯着他，“若是赤延人也真心待你呢？”

蒲净沉默片刻，“我不会辜负汉人。”

赤奴大王道：“你是恩公的后人，本王愿意你留在赤延族，绝不会亏待你。”

蒲净道：“恕不能从。”

赤奴大王道：“没事，慢慢考虑。”反正你现在这幅德行也逃不掉。

蒲净心想，现在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不如先顺着他，等伤养好找机会逃跑。沉住气，急不得。当年苏武还被匈奴俘虏过，整整十九年未曾叛汉变节，最后不也平安回去了？

不过……十九年！十九年后，他都三十多岁了！说不定赤奴大王还会逼他娶位赤奴夫人，以后孩子就是……汉人舜华人赤延人混血？

不可不可，有赤奴血统的孩子肯定会被汉人歧视，就像自己的舜华血统一样，他可不想自己孩子重蹈覆辙。

等等，为什么突然思考孩子的问题？他自己也是个孩子好吗？虽然这个年龄的孩子也有娶妻生子的，但他还没那个精力。

蒲净立即勒紧思维野马的缰绳。

宾达雅尔起身，对他道：“不打扰你了，好生休养。”

蒲净点点头，“大王慢走。”

宾达雅尔往外走了几步，道：“与你结友，乃本王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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