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看不到 十一（2/2）

隔着桌子，他站着问我：“需要那个同学家的地址吗？”

“需要。”

“你等一下。”

他把托盘放在桌上，去书房待了两分钟后回来，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字条，递给了我。

“那个区十年来没什么大变动，你照以前的路过去就行了。”

我收起字条，去院子叫阿炎过来吃饭。回来的时候，碗碟、餐具都放好了。直接坐下来开吃。

饭桌上没人讲话。因为天气热，所以气氛热不热没什么。

饭后等桌子清洁过了，我就拿出专门的纸笔，画起符咒。

严立坐着捧了会儿书，等画到第三张符终于靠过来了。

“因为小翼放假开始就不对劲，我们家跟同学家联系过好几次。甚至暗示孩子玩得野，凑在一起更不知道克制，适当要他们分开。但是看上去，就像是我家小翼单方面被黏住了，他们居然不想放人，是大人也这个思想。正好担心的时候，你就来了。”

“你知道画符为什么是‘画’符吗？”

我拿着符咒立在他面前，指着说：“这上面其实是文字，是我们所知晓，但完全不能破解含义的文字。因为不了解，所以只是照着模仿形状，但是符咒的效果，依然是不影响的。”

把符纸放回桌上，继续说：“死者和生者遵循两种不同的力量体系，但是我也会控制空间，我也能操纵人的意识，我知道那其实很简单。既然小翼现在身体还好好的，那么不管这个鬼魂拥有多大的力量，操纵了多少人，我都能把他们带回来。”

我说：“我不怕鬼，只怕找不到。”

画好咒符后，我就去找阿炎，一起去字条上的地址那边。

鬼之月里阴气聚集得相当快速，正午之后还算有压制，是个好时机。

徒步走，也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人变成鬼后，思维多半保留生时的特性。情报人员出事谨慎，这位病人躺了二十年，依然没有忘记缓慢扩散控制范围。

这是件好事，说明这个鬼至少保留些许理智，不至于处理起来太麻烦。

这是件坏事，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范围，有无数分支隐藏的可能。

阿炎有些腻了。他说：“我不喜欢这样到处找的感觉。”

我知道。他上午才抱怨过一次。

“如果我说鬼其实很好除，你会不会更激动？”

“会！”

“你看你哪像个千年修行的妖族，简直是个人类四五岁的孩子。不过，我也很不满意这种到处溜着转的感觉。东乡的人都很强大，如果你……”

“算了吧。”阿炎对我说，“我们九命猫，你们空家，都是正统的贵族。”

“我的错，不该迁怒。”

“犯不着道歉。你几天心情都不好，只是纯粹的邪气感染吗？你还真以为，度过了鬼月就会没事，要克制免得后悔？”

“阿炎。能够让我敞开心扉的人，已经死了。”

死在无意义的屠杀之下，死在无意义的权力斗争之下，死在看似一点小病的疑难杂症之下。

我的家人，幼时付诸的信任……现在，不是单纯因为没损害就交个朋友的年纪了。

“是的。我现在面临的情绪问题比你还严重。我没资格指点你，不过我解决情绪问题的方式就是压制。我有办法的，只是暂时缓解，等日后，真实的我会出来调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