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故事 三（1/2）

旅馆的一楼是酒馆，大众酒廊的那种风格。我在酒馆里遇到了同僚。

是他先向我打的招呼。

他说：“你也是出任务的？”

“我吗？”我嬉笑着，想给他一个惊吓，“其实我打算退役了。”

他果然十分的被吓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很多人还没出师，我就想引退了。

“这怎么行！我们需要你。”

我看着他，不做任何回复。

一起吃饭的时候，明华提起了这件事。

“想下来喝点东西，凑巧听到了。”他解释说。

“你没必要在意。我说是，被你听到了也没啥。也不知道你提这个为何，要不，听听说的故事？”

“好。”

“不多讲，大概吧，我当除妖师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老师是，所以我陪他一起。”

“我记得你的师傅……”

“是啊，死了，就在遇到你的前三天。这个……因为一些原因吧，我很早已经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老师他，很优秀，我的悲伤，他不会想要。”

“那现在，虽然从事除妖师的理由没有了，毕竟是多年投入精力的工作，真的甘心舍弃？”

“嗯？”我歪着脸看他。那真是，相当罕见，只有我能看到的表情。虽然我并不喜欢。

“你在顾虑什么呢，我并不需要同情啊。你看我，才十六岁，可以选择的有很多，才不在意除妖师的职业。而且我又不是隐居，以后有空的话还是会和以前认识的人聚一聚的。”

未来实在是太容易勾起人的情绪的一个词。我索性放下筷子，思考了一下才说：“我呢，和人类社会分开了太久，但那不是我想要的。遇见你，让我觉得有勇气去面对了，我要谢谢你的。”

我努力做出那种“眼睛里散发光亮”的笑容，但实际结果可能不理想。因为明华的脸上露出自责，仿佛我失去了什么，因为他而失去的。你说我好好地坐在这里，怎么就突然一无所有了呢，这种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好好传递，但我想我可以慢慢来，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

呀，不是“我”，而是“我们”了，这就是所谓的“不可分割共同拥有”的感觉吧。在我那糟糕的记忆里，有一块谁说过那句话的记忆碎片。如果某一天我看见那个人并想起了的话，我想说，这感觉还不错。

在等待通行证的这段日子里，时间成了最宽裕的东西。我向明华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包括我的记忆。

我的记忆是被封印过的，师傅说这是为了我好，因为小孩子不应该过早地知道一些真相，等到我身心俱成长起来的时候，封印会自然解除的。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我练功的时候又勤奋了几分。后来的经历证明，那不是诓我的话。我确实恢复了部分记忆，而且不存在什么头痛欲裂、心痛不已的过程，就是一些人和事，万物运行的道理和知识。

想起来就明白了，封印是对的，所以现在的我明知道自己是不完全的，但一点也不激动，静静地等待着完全的时刻而已。

什么样才算是完全的身心成熟，我也不知道，那是只有真正成熟的时候才明白的。我有种预感，不是普通人的随意猜测，而是“真正敏锐的知觉”的预感，这次在妖都将会掀开很大一片记忆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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