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137（1/2）

回到学校之后, 蔚雨卿又投入回课业中去。新的学校和更多新的相识一次又一次地拓展着她的人生, 坚定着她对未来的希望。与此同时, 她也决心要更多地关注她所爱的人。

她现在每天都要求和楚怀青视频了, 也会更多地问他吃了什么, 家乡的天气怎么样, 有没有出去哪里走走, 两个人的立场像是突然倒了个个。令她欣慰的是，他看起来真的一天比一天要好，而且三月的最后一天, 他告诉她，四月开始，他就要重新回学校上课了。

蔚雨卿满心盘算着五一一定要凑出时间再回去见他, 便开心地告诉他道：“嗯, 你认真上课，等五一我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个短途游, 去桑洲看油菜花怎么样？去胡家岙看桃花也可以。”

“好。哪里都好。”镜头那边的他即使略显模糊, 都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花开的笑容。

他对着镜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然后说：“我等你。”

………

五一的前一天, 蔚雨卿给楚怀青发完一个“明天见”后,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 手机恰好摔得不能用了。她懊恼至极，用别人的手机给他发了个手机坏了的信息之后，就在第二天清晨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飞机上她依然在为昨天自己不小心摔坏手机而心烦, 本来为了快点回去, 节假日的热门机票就是一大笔开销了，结果她竟然这么不小心，又要多一项额外支出。

蔚雨卿下了飞机，本想好好和楚怀青抱怨一下这件事，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见到楚怀青来接她。

她心中此时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等了将近一个钟头依然没等到他后，她自己打上了车，直奔他们的家。

在车上，蔚雨卿想到也许是他在路上耽搁了，和我错开了也说不定。而所有好的侥幸和可能都没有在那一天发生，等待着她的，是人世间最坏的可能。

车到家门口之后，在那里看到的人物让蔚雨卿的心脏一下子收紧了。

门口站了一个警察，看到她下车跑过来，警察拦住她问：“你是家人，还是同事朋友？现在里面正在调查，不可以进。”

“谁……？”

她感到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其实不需要问谁，她直觉到，就是他。

“我……我是他女朋友，楚怀青的女朋友。”她的脚都有些站不住了，“他怎么了？”

听到她的话，警察的神色一凛，他略皱了眉头，然后像是思考了一会儿说辞，然后过来轻轻搭住她的肩膀道：“我们联系过你，但是你的电话打不通。”

他的手又加重了一点力道，似乎要挡着她的身体不为他即将说出去的下一句话倒下。

“楚怀青在今天早上五点去世了，现在初步断定为自杀，警方现在正在进一步调查，请你节哀。”

轰的一声。

似有千钧的力量向着蔚雨卿的头顶压来。

自，

杀。

今天上午，

五点。

短短几个在她的脑海里游移，直到它们终于按最终的顺序排在一起的时候，她眼前一阵晕眩，然后就彻底不省人事。

…………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却发现那并不是梦，而是现实。

作为和楚怀青生前联系最密切的一个人，在她的情绪勉强稳定之后，蔚雨卿接受了问询。

“他在之前有表露出过什么要轻生的迹象吗？”

“没有……他答应了我回来要一起去踏青，他……他看起来很高兴……”

他那么认真地备课，希望去教导等待着他的学生。

他还那样甜蜜地在屏幕对面吻了我啊。

他说过，他会等我。

“他不会自杀的……不会。”

“我们现在推断他是因抑郁症自杀。”

“什么？”

“你知道他有抑郁症病史吗？”

“我……”

“他在八年前就有过相关的治疗记录，根据我们与他同事的谈话，我们推测他的病在今年年初又复发了。”

八年前……年初。

八年前，那是他回到故乡以前。

而今年年初，就是他的手机开始坏了的时候。

他告诉她是肺炎，原来不是……

高三那年秋天，她在露出的抽屉里窥见了一瞥的药，是不是就是他当初治疗抑郁症的药？

可是，可是为什么？

就算他得过，他也理应好了。

他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复发？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开心吗？

她在这里陪他的一个礼拜，他们每天都很快乐，他每天都能抱着自己睡得很香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自杀，而且是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把那张她最喜欢的脸，全世界最漂亮的脸，摔成那个样子……

那个画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惊恐地抱住头缩紧了身体。

“你还好吗？”

注意到她的异样，警务人员扶起她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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