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49（1/2）

狄飞崖把蔚雨卿送回小区门口的时候, 已经九点多了。她在他已经看不到自己的位置, 注视着他的摩托车灯光渐渐远去, 然后回头走上了楼道。

走上二楼的时候, 黑暗的楼道口中有人拉了她一把。惊得她“啊！”的就要尖叫出声来。

“是我！”

那个人捂了一把她的嘴巴, 就着微弱的手机灯光, 她才发现这个人是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的秦故。

“你吓死我了！”她忍不住嗔怪道, “你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干嘛？”

秦故开了自家的门，把她拉进去。在灯光下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之后，他说：“你也知道现在是大晚上？什么课晚上也要补？信息也不回, 要死啊你。”

他这么一说，蔚雨卿才想起来她光顾着赴小狄的约，把向秦故继续报平安的事情忘到一边了。

于是她很过意不去地向他说道：“对不起……我晚上约了小狄出去玩……”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秦故也猜到了, 和狄飞崖出去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狄飞崖狄飞崖, 你什么都是狄飞崖，那个自大狂有什么好？

蔚雨卿眼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 更过意不去地问：“咕……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没有一直。”他干巴巴地答道, “也就十分钟看一次外面有没有人进来, 从五点看到现在。”

蔚雨卿现在的愧疚简直可以接满一个脸盆了, 她上去拂拂他的背, 继续道歉道：“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担心我……”

秦故哼的拍掉她的手：“现在看来是多余的。”

“不多余，不多余！”

蔚雨卿连声说道，看着秦故那张不高兴的脸, 她心中的不知所措中似乎萌发出了另一种情感。

她看着他蹙在那里的眉头, 看着他镜片后那双睫毛很长的眼睛，看着他已经气得有些血色的脸庞——

她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刚才还在生气的秦故被她的突然袭击搞懵了。他感到那个温温热热的身体贴着自己，她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下巴垫在了他的肩上。

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说：

“谢谢你，咕咕。你真好。”

秦故直到蔚雨卿走上楼回家之后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脖子上开始热得发烫的那块地方，然后感受到热度以那块皮肤为起点，无法控制地烧遍了全身。

他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好，好有什么用。”

…………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去楚怀青家补课的周末成了蔚雨卿的盼头。尽管在学校里，蔚雨卿就算与他擦肩而过都不与他眼神接触。但是在他们从前的家里，她可以撒娇，说胡话，向他分享学校里同学们之间对老师的评价，并尽情提除了不想学习以外的要求。

确实如同楚怀青自己说的一样，他没有再离开。他像一个安静而忠诚的守卫者，不管她什么时候推开那扇褪色的纱门，他都一定在屋中微笑着等待着她的归来。

她的化学和数学已经不再不及格，月考也能混上一个中游成绩了。而秦故的成绩一直稳定在上游，狄飞崖更不用说，雷打不动地稳定在前三。

与此同时，家里这段时间也太平了不少。也许是因为班主任来提了醒，爸妈不再吵架，至少不再当着她的面吵架了。尽管家中两个大人之间那种形同陌路的气氛依旧让她感到无所适从，但是现在的她只要安静就足够了，只要到六月，到高考结束……

原本以为一切都应该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原本……

…………

十二月的一个晚上，南方的室内已经变得很冷，秦故穿着最厚的睡衣在做着作业，忽的听到了一声踹门声。

他防备着从猫眼张望出去，看到的却是抱着一沓厚被子的蔚雨卿。

他打开了门，蔚雨卿不由分说地抱着被子挤了进来。

“你干什么？”他瞪着眼睛问。

“我今天在你这里睡！”蔚雨卿向他宣告。

“疯了吧你！”秦故说着就要把她推出去，“睡你自己家去，滚滚滚。”

“我被子都带来了！”蔚雨卿委屈道，她说罢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自顾自说道，“这里不错啊，今晚我就睡这里啦！”

秦故看着她一故作轻松的表情，好像猜到了点什么，犹豫着问：“你爸妈找你怎么办……？”

“不会的，今天谁都不会找我。”她的语调变得像室外的风一样冷，风从老旧窗户的一点点缝隙中挤了进来，直接刺到了秦故的心头。

他让步道：“好吧……”

果然，这句话让蔚雨卿瞬间开心起来，她在沙发上晃了晃腿道：“太好啦咕咕，你不用再担心晚上一个人害怕得睡不着觉了，我会保护你的！”

秦故嗤道：“我害怕？懒得跟你说。”

他暂时不再搭理她，转身回屋继续做他的作业。蔚雨卿见他不理自己，立马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在他后面探头探脑道：“哎呀，你还没做好啊，我今天可早就写好啦。”

“我要做饭、洗碗、收衣服，没你那么闲。”

他的话让蔚雨卿一下子泄了气，她嘟起嘴来道：“哦……那我帮你干点什么好不好？就当是住宿费。”

“你不添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秦故边说边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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